（一九四八年九月十二日）

小平七月北去，我们托其面达，因而未写七月份综合报告。这次来写九月份报告，拟将整个夏季五、六、七、八四个月的情况，和政策转变问题，汇报如下：

一、中原情况

经过夏季的连续胜利，和中原局六六指示，军事胜利与政策转变并进，因而使中原局面开始变好，这是第一方面。表现在许多中心区的出现，如豫西二十余县无敌踪，陕南之郧县、郧阳变为腹地。豫皖苏在七月以后，从阜阳敌七十四师撤退，中心区已广阔无敌。大别山局面开始稳定。江汉区、桐柏区、汉水与平汉之间取得发展等。市镇农村秩序，开始恢复（例如豫西中心地带人民说二十年来从来未有如现在的安定，历来的兵匪骚扰没有了，农民纷纷多买牲口，生产积极）。中州券信用开始建立。知识份子开始近我。逃亡地主先后回家等。这就使我党在中原获得了基地，部分建设可以开始，造成向南的战略基础。这是一年努力的成就。第二方面，蒋匪鉴于我主力集中应付野战，其在中原各地的地方反动政权已摧毁，乃乘我过去政策过左及以后政策转变采取下列对策：一是由南阳、商邱、合肥诸地派遣正规军配合流亡上蒋千人，数千人不等，分股对我中心区进行穿袭，企图分散我野战兵力，减轻其野战军担负，捣毁我后方，破坏我建设。二是利用我宽大政策派遣特务回家，组织武装进行暗杀，镇压我区村干部，特别是所谓“枪打出头乌”，先杀群众积极分子，使群众不敢起来。三是组织谍报网，携带电台潜伏我区内，报告我军主力动向。四是广泛谣言攻势，说我军要退回河北，中央军大军来中原进剿，号召河南人反对河北人，三次大战已爆发，共军必败等。五是在国民党区域实施总体战，团寨网，联防，连坐等办法。反动派的政策是生了不少的成效的。此一时期，我中心区后方被袭击各地均有，主要是地武不强，不能独立担负保卫地方的任务，村区干部被杀事件甚多。如方城县长被绑赴甫阳被杀。我军每一调动，敌方第二天即知道，证明我区敌之电台甚多。谣言攻势效验很大，许多知识分子尚不敢踊跃入学。例如军大搬在临汝城数月来仅两人入学，证明该地特务控制甚强。临汝之姚宝、安、妃太淮等地之郭馨波，豫南淮西之张旭东等便是反动武装的代表，各区均有数股或数十股反动游击武装，在我区穿插或扰乱边界，逼我区后退。敌我两军交界地方的市镇，农村人民的生活是异常痛苦的，一部人民仍然存着观望态度，民主政令之推行障碍仍然很多，我区之流动性仍然存在。

二、河南地区的特点

我党足踪遍全中国，土匪恶霸之猖獗，恐无逾河南者。可举豫西临汝、鲁山、宝丰、伊阳、郊县、禹县等地为代表，这是我们最近的体验。我们驻地发生三次黑夜摸哨，枪伤哨兵，最近破案即房东所为。甫下干部数起黑夜被杀害，军人不敢独行，单人带驳克枪更易招致土匪的暗算。区村干部之被击杀，造成一种下乡恐怖。比较抗战中期我军在阜宁所遇着的土匪，此地更为强蛮。研究了几个具体的谋杀案件以后，他们多半是恶霸地主作后台，策动流氓退伍兵作凶手，有组织干的。他们说：“八路军要款，要公粮，要壮丁，要派伏，经过我，我一定负责办到。如直接去动员群众翻我的底，则一定与河北人斗争到底。枪打出头鸟，任何人先与八路军接头办事，一定杀全家”。他们确实说得到做得到，控制了群众，使群众不敢起来，白天不敢与我们说话。豫西上述各县是白狼、刘锁华、樊钟秀、孙殿英的老巢，确有拉队伍，揽会门，搅黑杀的传统。以前的土改，确实有些便利了这些地主恶霸流氓，基本群众根本不敢动。桐柏、豫皖苏、陕甫、宛东、宛西各地亦有类似情况。河南敌正规军虽被消灭撵走，敌县区政府保安团虽被摧毁，但是这一基层恶势力如不推翻，一切由上而下的发动群众的办法，均可能变成他们镇压群众的工具。同时他们更善于应付我军，一到即承包战勤，自动带枪来加入地武，来当乡保甲长，懂得把公开合法斗争与秘密黑杀结合起来，每一暗杀事件，多与当地乡保长有关，或他们先知道不讲，我们干部无经验，最易被其公开应付的一套所迷惑。国民党的挺进武装与特务能在我中心区活动，即依靠此一基础。因此应估计到如匪正规军来进攻，此辈必然大暴动来响应他。中原解放区创造第一阶段，必须懂得首先解决此一问题，必须要充分了解河南的地方知识，和地方斗争知识，以对症下药。河南中上层人物最熟悉改朝不换国那一套，即拥你为王，下面得承认他们的统治地位。我党要发动基本群众，必须先制服他们，要制服他们亦必须同时发动群众。我们南下干部，学会了老解放区的正规的由上而下的动员方法，对河南又是公开斗争，又是秘密斗争，又是武装斗争，又是和平交往，颇不熟习，必须重新教育，锻炼出一套新本领。同时又要认识河南地区出兵、出粮，人民斗争性坚强，如经过政治与组织的改造与提高，革命的效果必大，可造成最好的基地。

三、中原党内部情况

党的干部分为四大部分：（一）南下干部，由华北、华东派来，此为中原党的主干，其中分为未整党前南下的，和经过整党南下的，一部份是好的，一部份是戴过帽子背有包袱的；另外其中一部是个别抽调的，一部是由几个负责人按级抽了一套干部带来的。（二）当地的干部，即原华中八分区，及目隹、杞、太、豫西和五师地区的干部，有系失联络的，有系掉队下来的，有系原地下党干部，一部是归俘。（三）是野战军的派遣部队，地方化的部队和干部，成为全区军区分区的主干。（四）一年来新起的下层干部，多担任行政区乡干部，或农会干部。南下干部带来老解放区的整套作风，对解放区初期运动规律不熟习，特别缺乏武装斗争经验。当地地方干部情况复杂，须加审查，特别表现是左右摇摆，无根据地经验。野战军分遣干部和部队，总想归建，不尊重所属区党委地委和行政部门，地方新起干部，一部工农成份是好的勇敢份子，一部则是；日保甲被利用的人不可靠，实际是两面派。我们认为干部状况如此，故很自然产生宗派山头与无纪律无政府状态，必须经过整党，才能保证政策上的统一。

四、关于中央新区政策的执行

六月六日中原局根据中央五月二十五日土改整党指示，发出停止土改实行双减和合理负担的政策以来，分浮财，打土豪，开仓放粮，以粮换菜，走马点火，点火抄家等急性土改办法，已迅速纠正。社会秩序的混乱，业已趋于安定。对工商业的破坏，业已停止。据子久八月底从豫皖苏回来所谈，与八月底在方城召集桐柏、江汉、陕南三区代表会报的材料来看，则各地对六六指示的了解和执行程度，是大有差别的。（一）共同意见对崭新区，即我军来到过的地区或未进行土改点火的地区，实行六六指示一致赞成。（二）豫西区因在中原局附近谈得多，以前未大搞土改，故赞成搞双减。大别山、皖西、鄂豫二区亦无条件赞成，一律改为双减政策，因该两地区是游击区，中心腹地极不稳定。（三）豫皖苏则划一、三两分区及二、四各分区一部为土改区，余为双减。桐柏则划一分区及二三分区一部近百万人口为土改区，余为双减。江汉划一、二分区百万人为土改区。三个地区的共同论点是：第一坚持这些上改区的土地确实业已分配，据说群众不愿退地，但我们一追问任何人拿不出一个村一个区的真正实行土改的材料。第二个理由是双减不能满足贫雇要求，或双减较土改难作。第三个理由，南下干部在河北搞过土改有经验，不会搞双减，大部份均是从近二三年土改中产生的干部（指区乡级干部人数最多）。一部干部则过去搞过双减，在去年九月整党戴地富帽子现在又要搞双减，恐将来整党一定又挨斗。第四个理由是就中央以前指示在环境、群众觉悟程度，我们干部和机构的掌握能力具备时才搞土改，因而他们分析：第一、说环境我区有中心腹地已安定。第二、干部相当具备，有土改经验。第三群众要求土改，其觉悟程度已提高。

根据上述的认识，他们便提出下列工作布署：（一）凡属梅花形的几个土改区或土改点，他们便决心布置消灭中间的空白村，一律用土改去打成一片，例如豫皖苏一分区的唯、妃、太和三分区以萧、夏、永为中心的某些梅花形小块是老区，而一律全区用土改方针去统一起来。（二）凡属比较安定的地区，例如分区或区党委所在地，也一律用土改方针。这是由于他们对过早的急性土改所造成的少数勇敢份子孤立突出被杀害、土匪蜂起、征粮困难、工商调敞、人民失业的危害认识不足，对真正实行了土改的地区即群众真得到土地的地区，并无真正的研究，使我们至今难于统计，究有多少人真得到土地利益。（三）在中原确实有部份地区，民兵积极保家自卫，地主威势打落，且经过扫荡的考验，究竟是由于我军协助群众打击了恶霸，减轻了负担和政治压迫而来，或真是由于从政治民主运动进到真分了土地消灭封建而来，各地并未作过专门研究，所以在电报上会报上都无人能负责具体答复。

五、政策检讨上的教训

根据上述概况，我们研究后得出以下几点教训：

第一、我们认为从停止土改转到双减和合理负担政策。几个月来，中原党最缺乏深入研究中央政策，和具体研究当地情况，首先去获得当地各种知识，然后把中央政策与当地实际结合，通过群众意见，去订出适合人民要求的工作方针，而是仅凭主观办事，不仅坚持土改，举不出真凭实据，即转到双减与充分利用抗日经验的认识，亦是模糊的，这里不仅看出某某等同志的对左的留恋，同时亦检查出从右的方面去了解新区政策，例如把暂时利用；日保甲解释为提倡；日保甲廉洁奉公。又如说统一战线是群众解放的策略阶段，即搞统战可以不发动群众。又如号召地主回家，造福桑粹。又如豫西、洛南成立地主和平救国会等。我们一般估计中原党内左右倾同时存在，故掌握党政策是很摇摆的。这里教训我们一个政策的改变非有系统说明不可，更非根据下层的实际调查作有理论的说明不可，我们在这方面很差，所以纠正不彻底。

第二、各地同志均对中央政策采取断章取义，或利用其合我口胃的一段或一部，作为自己的掩盖阵地，口头上同意上级指示，并不把上级指示研究带到群众中去，真正查勘一下，如何是好。例如中央四八年土改整党指示，和中原局六六指示，对土改已彻底进行的地方均有保留的指示，各地即利用这一点去扩大土改面，而并不是根据自己调查研究，切实知道某地的真分假分来决定。

第三，各地缺乏从全面看问题，整个战略利益看问题，把土改看成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对中原现在局势，在政策上要求能“帮助人民解放军消灭国民党武装力量，及打击政治上最反动的恶霸份子，因而需要联合或中立一切可能联合或中立的社会力量”，这一层是不加考虑的。对八十万人马的军需问题之解决，是首先需要一个比较安定的秩序，生产工作最得人民拥护，也不大考虑的。紧张的阶级关系是我中原党的目前主观能力所不能掌握的，混乱的社会秩序是最不利于战争进行的，也不放在政策考虑的主要位置上。

第四，认为停止土改是退了一步，不了解过去急性办法正是领导者离开群众跑得大远，现在是要退到群众原有阵地与群众重新结合，率领群众真正前进。

第五，我们深感形式主义的群众观点，与由上而下的行政工作方式的群众工作路线，是普遍存在，最障碍党与群众的结合。豫皖苏人民说：“要我们分地，请先把棺材准备好”。在干部中相当普遍的流传：“讨论土改派土改，派了上改催土改，催了土改缴土改”这是最中时弊的舆论，与群众工作中强迫命令包办代替等行政作风的典型。目前真正的群众利益，在于打击政治首恶，肃清土匪，减轻负担，获得初步解放，要依靠由上而下与由下而上的去发动群众，与群众呼吸相通，从群众切身利益出发，从启发群众的自愿自觉出发。这种真正的群众工作路线，是我们最缺乏的。这里使我们觉悟到这一基本问题不解决，固然会使本来很好的一个土地法一变而为原始的农民的破坏运动，已令人吃惊。如果顺此路线去搞双减，也一定不能取得更好效果，难免不重复“讨论双减派双减，派了双减催双减，直到缴双减”。

六、今后工作方针

一、一年之计在于秋，秋粮收割后，今冬明春的群众运动如何发动，事关中原全局。我们抓住九月十月要解决群运的方针问题，已电某某等同志先后来面谈，并派人去桐柏江汉巡视。在豫西抓住临汝、郊、宝、伊五地委重点配备五百个干部，以某某任五地委书记，特别以临汝、宝丰两县由xx、xx就地指导，做出经验去指导全局。

二、工作方针决定，坚持中央新区政策和六六指示，实行双减。因而在许多接敌区域占中原很大面积，暂时还可以不搞双减，着重组织对敌斗争，使游击战争与合法斗争控制两面派相结合，以打击首恶，争取地富左翼，中立中间阶层，吸收知识分子，保护工商业，发展生产，这些地区以组织自卫队肃清土匪，保护人民安全，减轻负担为主要任务。在中心腹地着重发动政治民主运动，以打击恶霸，防匪自卫，合理负担三者为中心，作为初步发动群众的主要口号。在双减条件具备时，有计划的有步骤的进入双减，不机械的过早去搞双减。在某些土改区责令各地切实调查，以不动摇群众既得利益为原则，实行调整、土改或改为双减，甚至双减也缓行，不准主观的去扩大土改面，不准损失群众既得利益。

三、进行深刻群众工作的教育，要各级党学习毛主席实事求是的工作方法，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无论上改，无论双减，或初步打击恶霸的群众运动，均须耐心艰苦去进行。如何下手接近群众，如何通过群众的自觉，如何制定斗争纲领，如何组织斗争，如何掌握斗争，总结斗争与转到新的环节，这是群众工作的基本知识，是群众运动的成败关键，对群众工作干部应注意重新教育。

四、中原局办中原通讯，并用力办好豫西日报，区党委办整党班，地委办群众工作训练班，来说明党的政策，进行群众工作教育，克服干部各种偏向，强调克服无纪律无政府状态，克服山头宗派，达到执行政策上组织上的统一，使党的阵容面貌一新。

五、进行大的宣传运动，并经过新华总社有系统为社论，来揭破匪方宣传，和深切说明党的政策，大胆争取地富左翼，招收青年学生，开办中小学校，开正式的参议会，分化匪特内部，以摧毁其反动基础。这一点各地均不注意，甚至不屑去做，这是一个偏向，便利了匪特的破坏。

六、在新区初成立的区乡行政机构，以及工农团体，客观上均免不了带着维持会的性质和一定程度的两面派作用，我们要先懂得这一特点，逐步去加以改造，在群众中去发现真正的积极份子，逐渐提到领导地位，革命的人民团体和行政机构才可以出现。

七、其他各项工作的概述

在这次综合报告，是以叙述新区政策的转变为中心，关于野战军工作，俟各纵整党结束即行汇报。军区工作，正收集材料作报告。财经贸易工作，宣教文化工作，城市工作，亦另作专门报告。我因明日即出发赴前线参战，故不能在一次报告中把所有问题讲完，但在本报告末，仅就大的轮廓作一叙述：

（一）刘邓、陈谢两野战集团，其各种优点不叙述外，主要问题是工农老干部的军阀主义倾向，表现在阻碍民主和轻视政治工作；知识分子干部的小资产意识，在地富思想影响下，表现为自由主义、个人主义、政治认识模糊。上述两者的结合或互斗，是使部队工作受损害总的根源。两者共同点是脱离士兵与下层实际的官僚主义，当寄托其兴趣于生活的谈论与技术的吹求，很少关注军政大计。以上各方面，基本上我认为与华野相同，但无某某等那种骄横，纪律亦较好，制度亦较严。这次整党，主要从纵队首脑着手整起，从八月起开会听报告，来往费去半月时间，实际查整或从八月上旬起，或从下旬起，多者不过二十天，少者仅十五天。纵队与旅两级（有团、或营全体参加）是普遍做到了上、中、下三层亮，来揭露工作，开始了民主作风，个人主义、军阀主义、官僚主义、小资地富意识，是受着了严厉的打击。工作的新气象初步开始。缺点限于时间，未能转到营连，与士兵民主运动结合起来。士兵民主运动在七月以前各纵也搞过半月到十天，亦略有基础，但均因时间关系，未能彻底深入。故纵旅团的整党，以及中下级和士兵民主运动，均待今冬战斗空隙继续去作。士兵工作中最大的倾向，一是把士兵会变成形式，热潮一过，空洞无物；一是变为连排干部的御用工具，用以专任处罚士兵，实际起取消士委的作用。能起三大民主作用，并代表士兵利益的健全士委不是没有，只是太少。我们决定在一面作战，一面整训中，加强各级党委与政治工作的思想领导，与连队士委工作结合起来，去保证执行任务，和提高军队各种建设。

（二）地方军区建设：中原局已发出指令，令各野战军主力不得与分遣之地方化部队发生勾搭关系，应督促其一心一意完成地方任务，令各地方化部队服从当地军区和党委领导，该部即划归地方军直接建制，地方军区党委应视为自己的基干部队，加以培养，不得因其将来要归建制而加歧视。我们强调这些部队之归还野战军权在中央，亦可能不归还，将来还可能在中原成立新纵队，把这三面的矛盾解决，统一起来，才能担负保卫地方、肃清匪特、作为野战军助手的任务。县区部队最初胡乱招兵，自己麻痹，不能控制，以致不断发生叛变。现在又转而为不敢招收，有停止了地武发展的趋势。我们认为只要自己有基干，自己有整套诉苦民主改造办法，是可以大量收容使其成为正果。这一批地方上失业流氓，退伍士兵，只有吸收到野战军地方基干部队，才是改造的好办法。另外，各军区、军分区成立军区、分区等党委办法不好，党变为与区党委、地委对立，以照中原局办法改为军事小组为好。

（三）财粮、贸易、战勤等工作，主要倾向是一般人民负担太重。近八十万人马，实际负担人口总数仅二千万。财税人员缺乏，许多税收无人去收，减少了收入。用中券排法市，各地一致，人民亦拥护，但中券筹码不够，分行设立大少，蹬打不开。夏屯已完成大部数目，秋征亦可能做到。主要是财政人员用老解放区复杂的累进办法不便于民，已纠正。供给和战勤方面，主要斗争是废除军事共产主义的供给制，和无偿支差制，转到用资本主义的有偿支差制，这是严重斗争。我们的财供行政干部思想仍旧贯转不过来，例如雇商用汽车运伤兵，又快又节省。支差民力按劳动市价给钱，做衣服鞋子在洛阳等地定货，比自办被服厂、鞋厂或派军鞋均好。我们财政供给干部的观念老转不过来，不敢掌握资本主义的办法，需要大力说服与教育。现在卫生部和医院已初步扩大，足够收万余伤员，需要办卫校，荣军学校，来有计划收容和管教并提高救护能力。

（四）在文教方面：中大四百余学生，军政大学千一百学生，均河南本地籍，一部来自蒋管区，正大批招收。就八月内开始授课，以造成军政干部为宗旨，颇得学生欢迎。原河南大学几个教授讲空道理那一套为学生所不满。现拟办行政学校（豫西办），卫生学校，各部队招收文工队，可望能大量吸收。学生中情况，一部是经家庭同意送来的，一部是违反家庭意旨跑来的，一部是一些落伍，退役军官，失业职员。主要缺陷是办学校的人员不够，无得力人主持和事务人员最缺乏。各地中小学开办问题，人民均提出此要求，一面限于经费，一面限于无人去参加管理，故尚未决定大发动。教科书缺乏也是障碍中小学校发展的原因之一。

最后说明中原局面，正在具备了初步根据地的条件，正在走向足以应付大规模作战的条件，中原行政委员必需建立，来担负领导战争，主办财粮支前，改善民生的严重任务。我们机构不健全，仅能就现有规模进行大批地方干部的培养，以应付局面开展的需要。中原局各同志均亲身轮流到中大军大上课讲话，还要计划办各种训练班，实际指导附近各县工作，并派人巡视，来抓住冬春两季的工作。